重黎

【叶楚】沉眠之山

·来自远远的百粉第一篇点文,算是个小小的古风灵幻故事,大楚小叶的设定,顺便玩了一下名字梗

·里面关乎星宿和紫微斗数的基本扯淡_(:зゝ∠)_为了故事合理性【虽然并没有】悄悄改了一点地方,请别深究……这就是瞎扯淡的!

·香水系列,气息是贯穿全文的味道【。

·图来自伊吹五月_(:зゝ∠)_就是看着这张图想出来这个故事的

 

【眉】

Santa Maria Novella-Tabacco Toscano 托斯卡纳烟草

Top Notes-佛手柑 茉莉

Heart Notes-烟草 桦树叶

Base notes-麦芽 香草 琥珀

如名字一样,烟草的气息,托斯卡纳烟草很干净、清淡,就是精纯的新近熏过的烟草味道,还带着点轻微的自然的甘甜;香草味道轻浅,没有过分浓郁的美食味道,尔后干燥温和的树木香气慢慢出现,淡雅朦胧,优雅而克制地拥着微暖的琥珀萦绕于皮肤,超越性别的轻柔动人。

这支烟草清淡而体贴,自然且纯粹,寂静安逸,虽然最终会逐渐消散在空气之中,但它绝不被人遗忘。

——重黎

 

经年以来,谁也说不清那是一处什么样的地方,谁也说不清那是一座怎样的山,只是离得远远的,从遥远山脚下望去那山间,好似画师尚未染透的绿在砚台中流溢般,一片深深浅浅的青碧绿沈,和着点水墨苍色,笔法缥缈的延伸出去,再看,便直望到了天尽头随心的云。

它总是被轻絮样的迷雾和朦胧的烟雨笼罩着,如同一道温软又坚决的屏障,若是有人想要进山,十之有十会被这山间雾雨迷失了方向,最终也不得不转身悻悻离去。久而久之,山下的村人便也不再起这份心思,路过时也会拜一拜,说是这山上住着避世的仙人,凡夫俗子是进不得的。

然而这山上只有一个楚云秀,而她自己如今也不知道她究竟还算不算得上一个仙人。她离开仙庭不知多少年,她也懒得去算,就这么长长久久地独自栖居在这座山中,再忆起过去的年岁,也只是垂下素淡的眉眼,将鎏金异木的烟枪抿入嘴里,噙一口烟,再深深吐出来,化入那雨雾之中,叹一句再回首已是百年身,如今回想,竟恍若隔世幻梦。

如此又何必思量?

 

今日楚云秀也同平常一般离开自己居住的简朴木屋,去山间寻些诸如野果、山蕨之类的吃食回来——这样的日子自她来后便循环往复,尽管她并不需要吃东西,可独自一人长年累月的呆在这烟雨濛濛的山里,莫要说孤独,她觉得连无趣这词都无用至极。

然而当她天黑返程,行至一片临近山脚的沼泽之地时,隐约听见有人类婴孩的啼哭声。她心下纳罕道:“封山禁制莫不是失灵了不成?怎的会在这儿听见人类婴童的哭声?”她皱了皱眉,本想直接转身离去,却被那愈见凄厉的声音给生生止住了脚步。

楚云秀终究是没能忍心离开,她循声走去,发现沼泽旁的一棵大树下,躺着一个被细心裹在襁褓里的男婴。太久没见过这样鲜活的生命,她怔愣许久,才丢下手中的篮子,生涩而小心地抱起他。说来也是有趣,那男婴见到了她便不再哭嚎,睁着一双乌溜溜的黑亮大眼打量她,咬着手指咯咯笑了起来。

于是楚云秀也不由自主地微笑了。她长得绝不能说不好看,却也谈不上多么出众,然而当她笑起来时,那张素雅的面庞便会笼上一股分外蚀人的美艳滋味。可她的脸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“笑”这样的表情,岁月吞噬万物,单单留下那份空寂许久,久到她已然忘记——而现在,她看到这个小婴儿对着她笑的那一刹那,她沉寂的内心终于悄然涌入了一丝柔意。

她将烟枪收入怀中,手指轻轻碰了碰男婴的脸颊,传来的触感柔软且温暖,这样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心生贪恋。楚云秀带着一身烟雨气息抱着他,靠在树干上发了一会呆,此时一阵山风拂过,扬起几片红叶在空中翩然起舞,她眯了眯眼,忽尔轻笑道:

“一叶落而知秋,一叶知秋……你便叫叶秋罢。”

“真巧啊,”她弯腰拾起篮子,看着天边的星辰,向山上木屋走去,“我也是……‘秋’。”

 

将叶秋带回木屋的当天晚上,楚云秀便算了他的紫薇命数,然就在她算出来的那一瞬间,她便陷入了沉默。

太阳在申、酉、 戍、亥、子、丑宫,而太阴在寅、卯、辰、已、午、未宫——日月反背,乃为失辉。

是日月反背格。

他必一生辛劳,常处变化之中,不得清闲,日月奔忙。若逢巨门,更是劳碌不顺。喜于科权禄吉星嘉会,自助者多福;忌于加煞忌,辛劳更盛,六亲缘淡,刑伤难免。

……这着实算不得一个好命格。

楚云秀面无表情地看着榻上酣眠的男婴,坐在短脚桌旁过了一夜。直到东方既白,她缓缓起身,高挑纤瘦的身躯于光之中更现清减,她走近卧榻一侧探身,右手温柔覆上叶秋的额头,因为长久寡言与抽烟而微微嘶哑低沉的声音此时响起,轻而坚定:

“有道是话到七分,酒至微醺,何必求个完美……你以后随我在这山中,我再无力,也总归护得了你。”

 

日子还是这么过了下来,只不过从一个人,变成了两个人。楚云秀还是那副容颜,而叶秋已经逐渐从婴孩成长为蹒跚学步的孩童,又慢慢变成了如今英挺的少年模样,她看着面前叶秋的身影,不由生出些白驹过隙的心思来。

“今天晚上吃蘑菇汤?”叶秋扭头回来看她,等她做决定。

楚云秀懒洋洋地夹着烟枪,随口答他:“这不是怕你吃别的又磕坏了门牙了么?叶、‘咻’?”

叶秋本来在前面走得好好的,听见这话差点没脚一滑,绊到地上去——楚云秀分明又是在拿过去的事开他玩笑:叶秋童稚时期,一口乳牙将换未换,摇摇欲坠地缀在小孩儿的嘴里。一日两人寻了几个野苹果回来当做晚饭,叶秋抓着一个便一口咬了下去,只听得一声清脆的“嘎嘣”再紧接着一声痛呼,吓得楚云秀把苹果一扔,赶忙回身查看叶秋的状况,就看见小孩儿皱着眉头捂嘴蹲在地上,要么扭头要么转身,就是不看她。楚云秀急了,左手迅速地把叶秋拎过来,右手就干脆利落地拍掉了他捂嘴的手,然后就看见小叶秋不甘不愿地看着她,嘴里两个门牙不翼而飞。

……然后楚云秀就抖着肩膀出去了,再回来时则给小叶秋端了一碗蘑菇汤。那段时间的叶秋怎么说话都说不利索,说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也是“叶咻”、“叶咻”的漏风,而楚云秀也挺高兴逗逗自家有点早熟的小子。他难得闹点无伤大雅的小笑话,于是这件事就被楚云秀记在心里,她不常想起来,但她也不介意偶尔想到时,翻出来打趣打趣这如今已快和她一般高的少年郎。

叶秋实在有些无奈地看着咬着烟枪、自顾自乐开了的楚云秀,退回来拉住她的手,再慢慢向前去。楚云秀体温算不得高,连带着手也瘦白且冷,叶秋体热,自小便像个小暖炉一样经常给她捂着,楚云秀则垂着眼睛跟在他身后,不说话,只是安安静静听山雨淅沥。

叶秋一直记得楚云秀身上的味道,那是雨雾与烟草杂糅在一起的凉气,他记不清是什么时候记下的,只觉得应该是很早之前、将将来到这世间的事罢。

在叶秋的印象里,楚云秀一直是那副模样:不常使却总不离手的烟枪,一身紫棠、雪青与藕色相间的素净衫子,苍白的肤,不曾绾起的鸦青长发,清浅的眉眼,淡薄的唇,可一旦笑起来,却是如星辰当空,最是动人心弦,叫他的眼里再看不见旁的颜色。

不过她也还是变了些,早年的楚云秀虽远不至冷漠,却也像山间的古潭,近些年,叶秋瞧着楚云秀逐渐活泛起来的性子,心里悄悄高兴着,去说与她听时,楚云秀则是瞥他一眼,轻笑着抿了口烟道:“不过是世事无常。”

 

当他们终于找足了所需物品回到木屋,夜幕已悄然而至。

这山也奇怪,终日雨丝霏霏,像一顶罩子笼在山中,可抬头望不见雨云与皓月,唯有万千星子清晰悬于天河之上,兀自撒落清辉。

楚云秀叫了叶秋几声也不见他答应,只得自己转出来寻人,走出门外便瞧见叶秋坐在木屋外的矮廊上,仰着头遥遥望着那些星辰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楚云秀走上前去唤他回神,随口问道:“你在看星星?”

叶秋眸光闪了闪,答得模棱两可:“是……也不是。”

楚云秀一时来了兴趣,追问:“那你是在看什么?”

叶秋想了想,转回头去,接着看向穹顶星河,缓声回答:“我看到了这些星子,还有无数线条于其中穿梭往返……它们汇成一道洪流,向着、向着——”

半大的少年越说越慢,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虚幻起来。楚云秀心中一颤,瞳中飞快划过一道紫气。她半弯下身,抬手覆住了叶秋的双眼,引着他的头慢慢倒向她的怀中,眼神晦暗。

半晌沉默,她终于开口,说出的话叶秋却不太懂:“原来你能看见……命数,当真是命数。”

叶秋任由她冰凉的手捂着他的双眼,轻声问道:“我能……看见什么?”

楚云秀不答,随即撤开手,直直对上了怀中少年的瞳孔,说道:“——从今日起,我便教你如何看这漫天星辰。”

“唯有一点决不可忘,你可看清苍生命理,然……千万莫要试图逆天改命,切记、切记。”

 

那夜伊始,叶秋便跟着楚云秀学习紫薇命数,如何识星辨位,如何厘清那些看似杂乱的线条,如何从中看这命运长流,叶秋极为聪慧,又上心,很快也像模像样了起来。

“你说星宿有灵?”叶秋坐在廊上听楚云秀闲话,听及此忍不住插声问道。

楚云秀一滞,又迅速的恢复原状,若无其事地答道:“天地间,万事万物皆有灵——这是自然。”

叶秋的眼神从未离开过她分毫,因此她那点异样尽管隐藏的很好,仍是被他一丝不落的收进了眼底。他不动声色地追问道:“能否……说与我听?”

楚云秀靠在木墙上,闻言微仰起头,留下一个单薄细长的侧影,墨黑眼瞳却划向叶修所在之处,凝视他许久,那目光叶秋没能看懂,但深沉有若实质,几乎让他招架不能。他刚想道歉,却听得楚云秀叹了口气,转而坐到他身边娓娓道来。

她以烟枪指向夜空,缓声说道:“天野分五宫,受天地精气浸染,五宫远在上古便显灵智,如今即为东方青龙七宿,南方朱雀七宿,西方白虎七宿,北方玄武七宿,而勾陈与螣蛇六爻居中,毋需费心探寻。”

看着她晳白手指每指向一处,叶秋便觉得那处的星子愈亮了些。

“青龙白虎掌四方,朱雀玄武顺阴阳,每宫天兽麾下亦有七位星宿灵兽,若要细数……”

楚云秀说到这,口涩般停顿一下,末了她摆摆手,像是倦了的飞鸟一样阖眸,声音轻的好似她手中烟枪袅袅冒出的烟,稍不注意便消散而去:“天色晚了,且先去睡吧,余下的我择日再讲与你听。”

叶秋看着她陡然沧桑的蹙眉模样,恍然觉得她此刻便要空身而去,化作那天际的亘古星辰。他禁不住抬高了手,像是要握住风中流逝的沙,却终是一皱眉,悄然放下来,垂眼低低答道:“……好,你也早些休息。”

楚云秀没注意到叶秋的小动作,她听得叶秋进屋带门良久才睁眼,起身步入雨雾之中站定,任其沾衣湿发。她看向自己的左手——那只冰玉般修白温凉的手此刻被她放松了苦苦伪装的力量,在朦胧烟雨中逐渐变得轻薄,不消半柱香的时间,她左侧大半身体已几乎透明。

她扬起姣好的眉,极慢极慢地惨然一笑,雪青的袖于风中似蝶摇曳:“曾惟愿此生快些了结,祈盼早日解脱,如今却无论如何,也想活得再长些……求而不得,这恐怕才是天道予我的惩罚罢。”楚云秀垂下头轻轻笑着,雨水从她淡净的脸上滑落,像是难以止息的泪,她低声喃喃,茫然自问:“我一生千年万年,看尽白云苍狗,算遍命数无端,最恨是自己……从来无能为力。”

“可我若是走了,叶秋该如何……?”

“我舍不得……我如何舍得……我又该如何?”

木屋内,叶秋死死咬着牙将其尽收眼底,他无力地倚着门,缓缓跌坐到地上,覆手于眼,胸腔飞快起伏着,竟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翻来覆去也只是一句无能为力。

一切众生,皆俱如来智慧德相,但因妄想执着,不能证得。

 

翌日,两人皆心照不宣地未向对方露出分毫不妥,楚云秀是知晓自己力有不逮无力回天,叶秋则是囿于凡躯而有心无力。可尽管暗流汹涌,面上二人的生活还是平静的又接着过了三年。

可这幻象不管多么美好,内心多么惶恐,他们总归是要一步步地走向既定的结局,恰如命理化作银流,奔往它该去的地方,无可回头。

他们心底早就预料到,终会有这么一天,只是没想到,会是以一种令两人都猝不及防的方式罢了。

明明上一刻两人还在好好地倚靠着坐在小院里,下一秒叶秋一个不稳,忽觉身边一空,他仓皇抬头,便看见楚云秀身形慢慢变的虚幻起来。

“……!”叶秋瞪大了眼睛,刚想出声,却被楚云秀的神色给生生止住了口——

楚云秀笑得平静宁和,眼中却是最浓厚的悲哀与死寂,这让叶秋觉得骨头缝里都被山雨浸透一般的寒凉。她将透明得只剩下个轮廓的食指抵在叶秋的唇间,不让他言语,自己则温柔的看着他,声音虚弱而缥缈:“我曾与你说过,星宿有灵。”

“我乃北方玄天玄武麾下凶星,危宿,危月燕。”她笑得如同一朵盛极将衰的花,亦像天际决绝坠落的流星,“远古危星主秋,含有肃杀之秋象星群,万物枯落,极为不祥,实可悲泣也。”

叶秋想叫她别说了,不要说,什么都不要再说,也不要那样笑,笑得他只觉心如刀割,而楚云秀却从未教过他,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。

挣扎半天,他仍是全然出不了声。

“……我自化灵,便随司命星君演算苍生命数,然年少顽劣,气焰正盛,初时还念着断不可意气用事。然而我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,看到的也越来越深,算遍无端与无理,郁结一腔愤懑于心,我恨极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诸事千人堕命,而无从改变——因此,我违反天命,救下了本该战死于锁妖塔前的贪狼。”

“后来诸天神佛震怒,可因我为远古星灵而无可奈何,最终只得夺走了我九成灵力,将我流放于此地数十万年,待我自己逐渐消亡,并命玄武帝君监视。”楚云秀伸出另一只手,试图接住仍在穿林打叶的山雨,却看着那细密的雨丝穿过手心,砸落在地。她叹息一声,将手收回来,轻声道:“帝君司水,这雨便是帝君用来监视我的媒介,亦是隔绝我与危宿感应的结界。最后那一成功力,便是让我等待死亡的苟延残喘的枷锁。”

楚云秀哭了,她不知道,她以为那是雨水。

叶秋也哭了,他也不知道,他也以为那是雨水。

可他们两人都分明看到了对方眼角滑落的泪。

楚云秀抚上叶秋的脸,少年人的棱角与心气,还有些许别的,只要是叶秋的,一切一切都叫她心悦。

她如何舍得离开他?

可她更不愿叶秋过得苦难无依,以后她不在了,又会有谁来全心全意爱着她的少年?

“如今看来……这最后残余的力量,终于有了用武之地。”

天同、太阴在子宫坐命,天同、太阴在子宫坐田宅。水澄桂萼,月生沧海。

月生沧海。

拥此格者大都性情温柔,形貌清俊,多具学识,亦可得声名加身。遇吉星加会,可大富大贵。

她刚拿开抵着叶秋双唇的手,叶秋便嘶声唤她,喉中猩甜,竟是要带出血来:“楚云秀……你要做什么……停下来!楚云秀!”

“……云秀!”

楚云秀痴望着叶秋的眸子,瞳孔中紫气涌动,她手上迅速地掐诀结印,不待叶秋反应,便就这么吻上了他冰冷的唇。

叶秋感到全身被笼在一片温柔的凉意之中,随即意识沉沉堕入黑暗。

 

少年醒时,发现自己面对着夜空,躺倒在一片湿润的山林土地上,地上有小小的水洼,不过也不足以让他变成这番全身湿透的模样。

想必是山间白日里下了雨吧,他想,现在可没有下雨了。

少年慢悠悠的站起身来,蓦地发现自己手中死死攥着一杆烟枪,那烟枪是异木鎏金的材质,精巧却不引人注目。他下意识地将烟枪送入口中吸了一道,又将那些稀薄的烟呼出体外——

少年觉得这个动作太过熟悉。

可他想不起自己是谁、过去过着怎样的生活了。

然而他发现,他识得天上的星。

他仰起头,随口问向他第一眼看到的星宿:“燕子,你说我叫什么名字?”

少年没能得到答案。

但他也不气馁,他懒散地转头,看向在秋风中零落轻舞的叶子,想了想,说道:“那我便叫叶——”

他想说叶秋,但是却如何也说不出口,像是在抗拒这个名字,又像是想保护这个名字,硬生生的哽着喉咙。少年没法,只得咻咻地呼着寒冷的白气。

然后他灵机一动:“咻……”

“啊,那便……叫做‘叶修’好了。”

他擎着烟枪惫懒地笑了起来,神情像极了此地许久以前,悄然生活过的一位女子。

叶修伴着满天星辰,漫不经心地走下山去,恍惚听得有人絮絮低语。

“水流花开,清露未晞。要路愈远,幽行为迟。”

 

蜉蝣之羽,衣裳楚楚。心之忧矣,於我归处。

——《诗经·曹风·蜉蝣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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